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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视角下对《菊花之约》中父亲形象缺失现象的解读

2024-11-18 17:24:47 来源:映象网

[摘要] 在《菊花之约》中登场的主人公左门,饱读诗书,品德高尚。左门的妹妹早已出嫁,左门便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左门的母亲品行不输孟母,尽心养育左门,还不忘规劝。奇怪的是,书中却对左门父亲这一人物隐去不谈,背后的原因值得深究。

在《菊花之约》中登场的主人公左门,饱读诗书,品德高尚。左门的妹妹早已出嫁,左门便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左门的母亲品行不输孟母,尽心养育左门,还不忘规劝。奇怪的是,书中却对左门父亲这一人物隐去不谈,背后的原因值得深究。父亲,在封建社会大多是一家之主的形象,掌控着家庭的局面,是家庭这个最基础的共同体内的最高统治者。而如此重要的角色,却被作者夺去登场的机会,隐去存在,如此之反常,这是一个研究并理解《菊花之约》的新视角。

众所周知,家庭中父亲或是母亲的缺失会对孩子的心理成长和认知社会的方式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一个健全的家庭,最基本的要素便是:父亲,母亲,和孩子三部分,这犹如一个稳固的三角结构,若是缺了其中的任何一个角,结构便会轰然倒塌,稳定性也不复存在。精神分析文论中难以回避的“俄狄浦斯情结”,不仅可以解释《哈姆雷特》中哈姆雷特在复仇过程中,优柔寡断,迟迟难以下定决心杀掉叔父,同样说不定还可以解答《菊花之约》中作者上田秋成的谜题,即父亲角色的缺失。具体通过对左门家庭构成和家庭成员,也就是左门母亲,左门妹妹的分析,来展开论述如此不稳定的家庭结构下,左门父亲存在的意义,并导入精神分析论文来解答,意在试图提供新的研究视角。

国内关于《菊花之约》的相关先行研究,大部分属于“作品论”的范畴,且均是围绕“中日比较研究”展开。因为《菊花之约》主要的原典来源于明朝冯梦龙编撰的白话小说《喻世明言》十六卷《范巨卿鸡黍死生交》(以下简称《死生交》)。其中,王子义(2022)比较了原典与《菊花之约》的“信义”,在此基础上展开了“中国传播而来的儒学和佛家思想与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和国学精神的影响”的对比。梁月(2015)从“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创作风格”三个方面,论述了《菊花之约》对《死生交》的继承和发展。潘静慧(2019)通过《菊花之约》分析了日本“翻案小说”的特色,还指出“可以认识到日本近世对儒学思想的接受情况”。

国外,也就是日本方面的研究的重点也主要放在对作品本身的研究,也同样是作品论,主要有以下两个大方面:

(1)围绕主题“信义”展开研究。

正如题目《菊花之约》强调的“约定”一词,研究学者们探讨关于左门与宗右卫门两人之间的“信义”得出如下两个结论:①两人遵守了约定,是当之无愧的信义之士;学者有加藤十握氏(2018),认为《菊花之约》中表现的主题毫无疑问是左门与宗右卫门两人之间的“信义”;户谷精三氏(1988)另辟蹊径,通过分析原文中“约”的日语读音的变化,印证了“主题“信义”贯穿全文始终”。②左门只为宗右卫门报仇却未一同赴死,实属薄情之人。支持这一观点的青木正次氏(1981)指出,“原文开头的‘结交莫结轻薄儿’与原文结尾处的‘呜呼,轻薄之徒不可结交’遥相呼应,反而衬出主题并非‘信义’而是‘轻信寡义’”。

(2)中日对比研究

因为《菊花之约》主要的原典来源于《死生交》,所以日本研究界中,中日对比研究也比较兴盛。中田妙叶氏(2006)通过对比《死生交》与《菊花之约》,考察了作者上田秋成在创作《菊花之约》时的改编意图,并得出结论,“作者的创作意图不仅仅拘泥于“信义”,而是囊括了众多含义”,等待读者去挖掘。熊慧苏氏(2001)着眼于《死生交》中的弟弟被作者上田秋成在《菊花之约》中换成了妹妹的设定细节,分析了中日两国关于“孝道”的不同理解。

今津惠美氏(1999)与本课题有相近的研究视角,今津惠美氏从左门的母亲为切入点,分析了宗右卫门赴死的原因。“宗右卫门从小失去双亲,他无意间闯入左门的世界并渴望着左门母亲的母爱,为了确保不会丧失自己的容身之处(左门家),毅然决定赴死”。

阅读考察了一系列国内外关于《菊花之约》的先行研究,很少发现有用文学理论,尤其是精神分文论,来阐释《菊花之约》的相关研究。

第一节:理想中的完美母亲

原文中对于左门的母亲极尽赞美之词“左门之母贤似孟母,每日纺纱织丝,以此助儿读书修学。”这表示左门的母亲给予了左门经济上的支持。正因为此,左门才能“平日里除了与书为友,对一应金钱俗务概不理睬”。除了经济上的支持,左门的母亲还十分了解左门的性格。因为左门甘于清贫,时常与书籍为友,没什么能够交心的挚友,所以左门的母亲时常忧虑左门孤独一人。左门的母亲察觉了左门的孤单,在赤穴登门拜访时,左门母亲不禁感叹“吾儿不才,所学难合时宜,已失仕途青云之机。今幸蒙阁下不弃,结为兄弟,望日后多多指教。”左门母亲知道左门不屑于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却也不加指责,甘愿为左门继续安心学业而日夜纺织。比之贤母典范的孟母来说,丝毫不逊色。左门的母亲悉心养护左门,是十分温柔且贤良的理想母亲。

第二节:存在感微乎其微的妹妹

书中对于左门已经出嫁的妹妹着墨甚少。唯有一句“佐用家境优渥,因敬慕左门母子贤良高洁,故而聘娶其妹。”可以推测出,左门的母亲教导孩子有方,左门清高博学,妹妹也十分贤良。妹妹的这一存在正是为了衬托出左门的高洁和贤明。今津惠美指出“作者有意排除左门周围的男性,结果强调了左门和母亲的亲密性。”正是因为不分散母亲过多的宠爱给旁人,才安排了妹妹早早出嫁。因为妹妹早早嫁入别家,便不能再留在家中,倘若是弟弟,便能继续留在家中,分散左门得到的母爱。

第三节:左门父亲的缺失

在《菊花之约》中,始终不见关于父亲的描述。无独有偶,在引用的原典《死生交》中也没出现父亲的描述。但《菊花之约》并非日语版的《死生交》,作者上田秋成做了改动。比如《菊花之约》中换掉了《死生交》中的弟弟,改为了妹妹。《死生交》中张元伯贯彻信义自杀换成了《菊花之约》中左门不知行踪。作者秋成保留了原典中父亲一角空白的设定,必定有自己的原因。

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尤其在封建社会,是封建制大家长,也可以看做是父权的隐喻。封建时代的父亲,也肩负引导身为家庭内部继承人的儿子顺利进入社会,完成身份转变,获得共同体认同的重要责任。精神分析理论中关于人类心理发展阶段中“俄狄浦斯阶段”,借用是希腊俄狄浦斯弑父娶母的神话故事,形容男孩嫉恨自己父亲能够占有母亲的乱轮倾向。岳远坤指出“上田秋成对于父母的行为本身和象征着秩序的父权本身提出了质疑。”作者不正是通过父亲角色的空白来达到父亲的缺失,进而完成弑父,排除左门以外的人亲密接触母亲的一切机会。

这其实也与作者上田秋成的家庭环境息息相关。上田秋成在《胆大小心录》里透露自己不知道父亲是谁,在他4岁时,母亲也过世。他被岛屋的上田家收养。虽说对亲生母亲的记忆十分模糊,但养母对上田秋成关爱有加,让秋成感受到了无尽的关爱。养父对他十分严厉,且作为上田家养子,秋成要担起上田家繁荣的责任。因此左门的母亲可以看做是现实中作者秋成养母的投射,而消失的生父和严厉的养父通过作品中父亲角色的缺失被抹杀掉了。(作者:天津外国语大学 李婉莹)

 参考文献:

[1]春雨物语雨月物语 王新禧 译 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2014

[2]岳遠坤著《上田秋成文学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23,08

[3]梁月.论《菊花之约》对《范巨卿鸡黍死生交》的继承与发展[J].才智,2015(06):305.

[4]潘静惠.通过《菊花之约》浅析上田秋成的“翻案”小说特色[J].日语教育与日本学,2019(01):133-141.

[5]王子茂. 中日文学中“信义”的比较研究[D].杭州师范大学,2022.DOI:10.27076/d.cnki.ghzsc.2021.000667.

[6]今津恵美「菊花の約」私解―母の存在をめぐって―日本文学9180‐93 1999‐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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